今天这篇文章讲述的是Tom和他的治疗团队并肩抗癌的故事。
他的信,100万中国人读过 活下去,是一个非常明确的目标 接受化疗是怎样一种体验 和两种癌症同时战斗 我为何开始大量吃蘑菇? EGFR抗体疗法带给我的“荣誉勋章”前线传来好消息此刻,向癌症发起反攻 癌细胞,“下油锅”吧癌症免疫疗法:敢问路在何方 文| Tom Marsilje翻译|卢敏 黄胜林 贺晓晖 发表时间| 2015年7月29日 又到该汇报治疗进展的时候了。周一那天我做了CT 扫描以检查现况如何, 今天晚上结果回来了。总体来说是好消息。 “先生,请用事实说话”:(借用一下《天罗地网》里大名鼎鼎的乔伊侦探最有名的一句台词 ) --没有发现新的斑点。(太棒了!!) --现有的肿瘤斑点大多数都很稳定,仅有几个“貌似”增长了1毫米。但这基本上是在测量误差范围以内, 所以可以正式地说我的癌症稳定了。 在整个抗癌历程中,我不停地切换于不同的角色之间——患者,科学家,倡导者。然而,面对今夜,这些角色之间的界线终于崩溃了。 作为患者,我不想隐瞒自己的情绪,其实我一直很希望这些斑点会缩小。所以没有听到这样结果,令我伤心。我真希望那些该死的斑点消失得无影无踪。然而,作为倡导者,我深知此时有许多人比我的处境更为艰难, 所以说实话我很感恩。作为科学家的我则拍案而起:没有出现新斑点外加稳定性,这是好事啊!任何时候我都愿意接受这样一种长期的慢性病! 我仍然很高兴当初自己决定尝试使用抗EGFR药物爱必妥 (Erbitux)来治疗,而没有扛出化疗这把大枪。这意味着我可以有良好的生活质量。除了皮肤出红疹这个副作用之外(这个很好对付,并且说实话我已经完全习惯了),对我来说这真的是一剂没有副作用的灵丹妙药。爱必妥(Erbitux)红疹对我唯一的真正麻烦是怕热……因为目前为了准备我的义跑,我每周练习两次一万米的长跑!谢天谢地还有现代化空调!(不过今年夏天我去海滩的时间被迫减少了,当然这真算不了什么!) 我仍然继续进行着科学狂人式的单人(n=1)临床试验。我认为最理想的是每一位病人都应该有一个跟他们个性相吻合的“私人订制”治疗方案,因为对四期绝症患者们而言,在治疗方法的选择上其实有相当的余地,临床肿瘤学家会给出一系列的选择。对我来说,以一名科学家的身份积极地参与我的医疗团队在精神上非常重要。对疾病而言,精神因素几乎与身体因素同等重要! 每天早上起来,思考着我的治疗方案,推敲着是否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再修改一下,或许会帮助我在统计概率上稍微占一点胜算。这样不仅使我情感上投入,而且有助于我保持战士般昂扬的斗志。当然,每一位癌症患者可以有很多种方式成为一名斗士!对我来说,利用我受过的科学训练,积极努力地协助改善我的治疗方案,是我个人最中意的方式罢了。根据科学上的可行性和我的科学直觉,我在好几个地方修改了爱必妥(Erbitux)的“标准”治疗方案。我真的无比感恩自己有一位兼是科研教授的肿瘤医生,更难得的是他能容忍并且允许我在精神上的“胡闹”!(没准儿他偶尔甚至还挺享受的吧?) 我们的见面通常是这样的情景对话: 医生:最近怎么样? 汤姆:我昨天跑了一万米。除了长着9个肺肿瘤,我还真是个健康的家伙! 医生:感觉治疗怎么样? 汤姆:嗯,我一直在想……我想尝试一下这样改xxx。从科学的角度看我认为很合理,你觉得医学上怎么样?如果你认为这是个疯狂的想法我会听从你的。
通常医学上的答案是不会有的,因为这个修改的设想还没有被正式的临床试验验证过。所以最后我们总是以简单地讨论科学上的优缺点,然后我做出一个他可以给予医学支持的科学决定而告终。然后我们会转向更加重要的事情,比如说闲聊有趣的医学/科学故事,逗得对方大笑
我跟我的肿瘤医生关系实在很独特,这种关系使我时时感受到一种赋权参与和团队协作的氛围。作为回报,我尽量每次见面给他带至少一篇最新肿瘤研究的科研文章来报答他。呵呵,这样的话,在肿瘤医生聚集的饮水机边上, 他会显得绝顶聪明,而且超级熟悉最前沿肿瘤学文献。话说什么样的肿瘤专家会在如此忙于治疗病人的时候,还有功夫查找和阅读最新论文呢?当然是有人亲自递送到手上的那一种啰! 正如我所说,感觉像自己医疗团队的一个成员令人很有一种赋权感。 对于只有一个病人(n=1)的临床试验,我永远无法得知我所做的小修改到底是有帮助,或是有损害, 抑或是没有区别。假如CT扫描的结果是好消息,也许我的小修改起了一点帮助; 或者它们把结果变得没有本该的那么好 (也就是有损害);也许结果完全没有区别。反之亦然,这永远是个不解之谜。唯有坚信好主意虽然不一定总是行得通……但成功会多于失败,赋权感就是如此。随着拥有更多的控制权,与之俱来的是你对事情的后果会有更多的责任。这可以是一件好事,也可以是坏事, 关键在于看问题的角度。即使永远无法得知我所做出的决定到底是正确抑或是错误,对我来说,重要的是我可以确定自己尽了最大的努力。 当我的“大限”来临,不管是几年之后,或者但愿是当我90岁的时候,作为一名科学家,我不希望自己在回首的时候,会有这样的闪念,“我曾经有过一个很酷的想法值得一试,而且我的医生没准儿还会同意,但是我没有勇气跟他讲……” 我觉得作为一名科学家兼当事人,那将会是世界上最糟糕不过的感觉了。那种感觉,无论如何,我永远不愿意去体验。 每一天我都很感激我有一个完全适合自己的医疗团队。所以,我要在这里对他们公开致谢。并且,也感谢您,谢谢您加入到我这个奇妙的旅程中来。